矿山里供应一顿午饭,每日还有工钱可拿。陈县令掌管铁矿,从不允许欺压百姓这等事。也因此,在博望县,进山挖矿是一份好差事,人人都乐意来。
矿山实在太大了,姜韶华转了半日,也就只看了四分之一。
当日晚上,众人便歇在了矿山里。
姜韶华精神十足,吃过晚饭了在山林里随意闲转。相伴在身边的,正是崔渡。
陈瑾瑜识趣地避开,宋渊领着二十多个亲卫四散随行保护。撇开散在十数米之外的亲卫们不提,此时,就是姜韶华和崔渡相伴而行。
深山树林,明月当空,凉风习习。
一双少年男女并肩同行,不时低声说笑。这一幅画面,怎么看都透着旖旎。
其实,姜韶华和崔渡说的话很寻常,没什么男女之私。此刻,她正对崔渡说起十四县的县令。
“这么多县令,基本都是科举出身。像陈县令,当年就是进士出身。按着朝廷规矩,陈县令不该留在南阳郡做官。祖父当年颇费了一些心思,才将陈县令留在了南阳。”
“博望县的矿山,对南阳郡来说太过重要了,祖父只信得过陈县令。事实证明,陈县令确实是个能臣。这些年,矿山出产矿石稳定,从无一起暴乱之事。”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一提大梁其余几处矿山了。朝廷派官员去管理矿山,挖矿的多是刑部大牢里的犯人。譬如上一回“冲击”京城城门的流民们,就通通都被送进了矿山。
官员们要政绩,压榨矿工是常事。至于工钱什么的,一文都没有。便是连最基本的饭食,也保证不了顿顿供应。如此一来,矿山里时有暴动,也不是新鲜事了。
南阳铁矿的安稳,可谓是独一份了。
崔渡由衷叹道:“陈县令确实是用心做事的好官。不过,这也是因为有体恤百姓的好郡主。”
姜韶华嫣然一笑:“闲话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拍起马屁来了。”
“我可不是拍马屁。”崔渡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心直口快,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