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马舍人,我以往自视甚高,觉得自己算个人物。现在进了王府当差,随在郡主左右,才知道自己以前就是个井底之蛙,可笑至极。”
马耀宗低声笑道:“你这样的心情,我深有体会。我到郡主身边也有三年了。跟着郡主巡查军营和十四县,随郡主去京城进宫,眼界格局哪里是以前能比的。”
“郡主重用你我,不是因为你我有多大能耐本事,而是因为我祖父是比阳县令,因为你父亲是汤家家主。”
“正因如此,我们更得用心当差做事。让大家知道,郡主没看错人。也让家中长辈踏实安心。”
这番话,可算是说进汤有银心坎里了:“说得没错,我也是这般打算的。论眼光论决断,马家都是南阳郡里的独一份。我们汤家,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土财主。以后还得多向马舍人请教。”
马耀宗立刻笑道:“汤大哥这么说,可就令我汗颜了。马家靠的是我祖父,我不过是承长辈遗泽。哪有资格指点汤大哥。”
“我其实很配服汤大哥。户房最是忙碌,冯长史的脾气也不太好。能在户房里当差,得冯长史夸赞,也就是汤大哥了。”
汤有银连连笑道:“马兄弟年少有为,为人伶俐,当差谨慎,深得郡主器重。是我楷模才对。”
两人称兄道弟,互相吹捧了一番,各自心满意足。
有了这一番掏心置腹,接下来几日,马耀宗和汤有银亲近了许多。
陈瑾瑜看在眼里,心里颇有些唏嘘。
女子做官,实在不易。她是郡主少时玩伴好友,身后有做王府长史的祖父,有孜孜不倦做县令掌铁矿银矿的亲爹,有即将做刺史女婿的兄长。最重要的是,有郡主的全力支持和青睐,就是这样,王府属官们还是有意无意地和她保持距离。
也怪不得他们。到底男女有别,她青春年少正当妙龄,男子们靠近了多有不便。
好在她也有旁人不及的优势,可以天天伴在郡主身边。
姜韶华细心敏锐,张口问询:“你是不是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