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隐约听到了两记响亮的耳光声,重重落在王丞相的脸上。
之前的冲突,都维持在小范围里,亲眼目睹的人并不多。今日,却是百官齐至的大朝会。
南阳郡主言辞犀利,寸步不让:“王丞相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要抹平这件事,要我既往不咎,要我宽宏大度。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王丞相已经很久没尝过这等被人咄咄相逼的滋味了。
偏偏他为逼迫姜韶华出粮种,之前已经自承不是,现在不宜改口,也不能改口。不得不咽下这口闷气:“郡主意欲何为?”
姜韶华冷冷道:“那就要看王丞相道歉的诚心和诚意了。”
安国公焉肯放过这等落井下石的好机会,上前一步道:“丞相当日下公文批驳郡主的奏折,今日既知不妥,就该正式写一封道歉文书。白纸黑字,落在纸上,如此方显诚心。”
这一招可谓精准毒辣。赔银子送厚礼稀松寻常,田庄铺子也不算什么,这一封道歉文书要是写了,就成了王丞相抹之不去的污点。
王丞相瞳孔急剧收缩,正要反唇相讥,就听龙椅上的天子道:“就依安国公所言吧!朕从中做个见证,解除这段误会。”
王丞相心里凉了一凉。
换作太康帝,绝不会这般对他这个大梁丞相。
眼前这个年轻热血的天子,和性情软弱爱和稀泥的太康帝截然不同。臣子们相争,做天子的拉偏架,便是丞相也得吃闷亏。
太和帝看了过来。
王丞相咽下心中羞怒不快,拱手应是。
太和帝这才舒展眉头,温声安抚王丞相几句,又对纪尚书道:“补种的粮种,由南阳郡送去燕郡。要赈济的粮食,还得户部筹措安排。辛苦纪尚书。”
大头都由南阳郡出了,剩下的赈济粮食,能挤出多少就多少吧!
纪尚书心里的重石被挪了一块,还算轻快地拱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