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竭力安顿救灾,可流民越来越多,死的人也越来越多。”
“流民们眼睛都饿红了,他们冲进大户人家抢吃的,还冲进衙门来。可怜我的妻女,都死在了暴乱里……”
卢琮目中满是水光,哽咽失声。
接下来,他被朝廷问罪,丢了官职。原本还应该坐十几年大牢,亏得当年还在世的南阳王出力,他才免去了牢狱之灾。得以回范阳郡祖宅。
这一段往事,卢玹当然知晓。南阳王出手之前,特意将他叫进书房,将此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了一回。
岳父肯出手救卢琮,都是看在他这个赘婿的份上。他不能不感激于心。可他内心深处最隐秘的地方,其实并不怎么高兴。
干嘛管卢琮的死活?
坐大牢吃牢饭,是卢琮运道不好。和他有什么相干!他心里甚至有些畅快。
当年卢琮自恃是嫡支子弟,读书天赋出众,根本不将他放在眼底。现在这样,也算是遭了报应。
卢玹心中腹诽,端起酒杯温言相劝:“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多想,无济于事。堂兄也别太难过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堂兄现在好端端地,就是幸事。或许日后得了良机,便能东山再起。”
话一说完,他的手就被抓住了:“堂弟!你真得愿帮我?”
卢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想将手抽回来,奈何卢琮手劲太大,一时抽不回来。
卢玹就着这别扭的姿势,无奈地苦笑一声:“我们是堂兄弟,一笔写不出第二个卢字。如果能帮得上堂兄,我绝无二话。不过,我的处境,堂兄也亲眼见了。我在王府里就是个富贵闲人。”
“郡主是我女儿,属官们对我还算敬重。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岳父在世的时候,就立过规矩,我不能干预王府政务。郡主现在日渐长大,在陈长史冯长史的全力辅佐下,将南阳郡治理得平平安安。根本用不上我这个亲爹。”
“我哪里能帮得上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