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杨审理悄悄去求见陈长史。
一关上门,杨审理就露出了苦脸:“陈长史,明日这命案到底该怎么审?”
陈长史惜字如金:“秉公断案便可!”
杨政头大如斗:“陈长史就别说笑了。如果郡主要的是按大梁律断案,直接让崔县令开衙审案便可,何必特意让下官前来。”
陈卓瞥杨政一眼:“你既然心里都清楚,还来问本长史做什么。”
杨政长叹一声,又是一声苦笑:“还不是心存侥幸,想从陈长史这里寻个安慰。”
“我们杨家,自曾祖父那一辈起,就掌刑事。厚厚的大梁律,有半数都是杨家人参与定制出来的。我杨政也算家学渊源,自小就精通大梁律。”
“郡主要做的事,不但违背了大梁律,还违背了世俗民情。这案子如果真按郡主的意思去审去断,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再掌刑房!”
说到后来,杨政竟是动了真感情,眼睛通红,眼泪都落下来了。
这样的命案,是要写卷宗呈至朝廷刑部存档的。
他杨政亲自主审断案,如果判断出这么个荒唐结果,怕是要被千夫所指万人耻笑。说不定后世的大梁史书上,都会记上那么一笔。
这么一想,简直是不能承受之重。
杨政一边落泪,一边摇头:“不行!我不能这般断案!”
陈卓心情有些复杂。其实他也不赞成郡主这么做,但是从感情从立场而言,他必须支持郡主。
“杨审理先冷静。”陈卓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来,塞进杨政手里。
杨政胡乱擦拭一把,红着眼道:“我要去求见郡主,直抒心意。”
陈卓淡淡道:“郡主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莫非你也想像邱典膳那样,被打发回杨家?”
杨政哑然无语。
他当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否则,也不会在这儿哭诉臀部却不动弹了。
陈卓看着杨政,缓缓道:“你写信给杨侍郎,想让杨侍郎将你掉离南阳王府,去别的地方当差,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