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匆忙辩解,雪紫却是阵阵窃喜,雷这是有意要撮合她与天使啊。想到刚才成功断送了一桩孽缘,雪紫顿时喜笑颜开,这真是上天给她的福报呀,她很乐意再亲手拆散天使和怜惜这对苦命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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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再讲了,也许幻说的对,城堡是该添些喜气了……你和紫丫头就挑个良辰吉日,把婚结了吧——”
“大人!”
雷一语惊人,甚至不再给天使争辩的机会,不管雷是以家长身份自居还是一时兴起做媒,这根本是错牵红线,天使按捺住惶惶不安的情绪,他自然不会把雷的话当真,只当作是雷为了排解失去刹那的伤愁而开的玩笑罢了。
幻遭遇莫大的讽刺,胸中的愤懑难以抑制,沉跪的膝盖颤抖不止,他葬送了仙的柔情,雷氏的歧视却变本加厉,如今悔之晚矣……
“谢谢雷大人!谢谢哦!”唯有雪紫心花怒放、连连感恩,也许是她等得太久,这一刻竟来得如此突然,令她幸福满怀,古老的城堡里响起鲜活的歌声,一颗久违的少女心被激活了。
山色黯然,沼气弥漫,暮霭之中泣声涟涟,自从仙哭哭啼啼跑回雪仙小屋,她便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恸哭不止,谁也劝不动她。只因莫须有的荒谬理由,仙竟被抛弃、羞辱、打击得体无完肤,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让她没脸做人,甚至令她一度萌生轻生的念头。
春和樱好不容易才敲开仙的卧室,春问仙是不是被幻欺负了,仙哭趴在床,什么也不肯说。樱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她鼓足勇气去安慰,怎料被仙一把推开——
“你走开!”仙泪面红肿、目光激愤,春吓了一跳,樱却是心知肚明默不作声,仙的悲戚无从释放,她裹着被子浑身发抖。
“仙亲,到底怎么了,你不该对樱亲发脾气呀……”
“抱歉,我不想见她……”
仙拉住春的手,发出心灰意冷的细声抽泣,不明所以的春只得将仙紧拥入怀又万般无奈对樱摇了摇头。
樱含泪退出仙的卧室,一个人躲进厨房,什么也吃不下,又在客厅沙发上蜷缩了一会儿,她发着呆,倚着小屋门站了许久,望着凄凉昏暗的森林湖泊,心里痛得就像被撕裂了一般。记忆中,仙还是第一次冲她发脾气,那拒斥的眼神和冷漠的语气都令樱深受打击,即便樱知道这是自己罪有应得,她对不起仙,她做了不可原谅的事,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
送亲仪式过后,小屋难得清静,若在樱的卧室里美美的睡了个懒觉,消除了多日的疲惫,整个人都感觉精神了许多。若翻出一些剩饭填饱了肚子,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吃零食,听着仙的卧室隐约传出的哭声,若懒得去搭理。平日里吵吵闹闹惯了,这么大的屋子突然安静下来还真不自在,若扔掉手里的瓜子皮,望着门外的风景,唉,也不知樱跑去哪里了,她忽然好想她啊。
暮色凄迷,瀑布流水的悦动透过淡雾在耳畔研磨,若沿湖寻望樱的下落,不觉间来到瀑布旁的树林,樱似乎就在附近。穿过疏密交错的林带,一条晶莹流玉悬挂山崖,碎玉款款倾泻汇入深潭碧水,清新湿气敷面扑鼻,玉色霞光掩映着落花潭水里的紫衣倒影,若一步一停,等待着她的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凤的背影静立潭边,紫衣绿水相依,长发瀑布相随,清风拂过潭面激起万千涟漪,宛如至美画卷拨动着若的心弦。
“是为了抑制樱的伤痛,你才会出现的吧,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我说的对吗。”
若靠近凤的身旁,凤的深沉冷酷恰恰让她觉得温情四射,若也无法解释这种感觉,大概是她爱得太深无法自拔……
“竹影拂阶尘不动,月穿潭底水无痕。”凤漠然侧首,举目遥望断崖边的晚霞:“这便是我此刻心境。”
潭中两个倒影被红霞浸润融合成片片微粉,若情不自禁挽住凤坚实的臂膀,她的心境也被渲染得平和而又宁静,任何纷愁繁绪在此一刻仿佛都能化作乌有,她只要和凤在一起就够了,只要这舒适感就好。
“上次我答应和樱做姐妹,但不包括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
“凤,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若痴情的目光打量着凤惊疑的眼神,短暂的对视里闪回着每一次相遇的美好,可情愫之深却远不止那些,若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的情感寄托,而凤也着实感受到了潜意识深渊里的细微痛楚。
“是不是我太过唐突,原谅我,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可以抱我吗,就像我们每晚在一起那样……”
面对凤如此近距离波澜不惊的冷漠,若的尴尬与苦涩只能一笑而过,她毕竟不是那种爱哭的女子,在这落魄时刻,她才发觉原来不会哭也是一种失败。
甘甜的水蒸气透散着若的体香,如同记忆碎片持久微醺刺激着凤的感官,油然而生的困惑浮上心头,凤并未敞开怀抱而是愤然抓起了若的手,潮气与湿热在掌心之间激烈传递,若的心狂扑猛跳,凤的神色却愈来愈阴沉——
“你到底是谁?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唔,什么意思,干嘛突然这样问?”
“你接近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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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我爱你,可以吗?”
“呵呵,你去了南妙羽岛,还有,你认识那个阿熊,说说吧,你跟罪恶组织的关系。”
“你怀疑我……”
凤的掌力随情绪激愤而迅速增强,力量之大足以扯断若的手筋,若却隐忍不言,她的眼里没有丝毫恐惧或埋怨,她甘愿把身体交给凤来决断而保留自己不变的情感。
面对若如此脆柔而又强硬的身心,凤不由得松懈了手劲,他给这个遍体鳞伤的姑娘又新添了一道伤痕,凤不敢想象这一回是他亲手所为。一念之差则抱憾终身,凤绝非铁石心肠,他也无法逼迫任何人悔罪,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从未见过她,又或者永不相见……
晚霞映照着红蓝相间的湖水,雪仙小屋前形影别离,若要辞行了,这一次可能是永别,她穿着来时的那身褴褛裙裳,就像当初那样身无一物,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若若,好妹妹,既然你决定要走,我们也不再拦你,希望你一路保重。”
春代表仙送上了一套新衣服和一袋干粮,都被若婉言谢绝了。若迈开孱弱的腿脚,单薄的衣衫裹着娇瘦的身子在凉风中瑟瑟发抖,樱终究于心不忍跟了上去:“我去送送她。”
冷风拂面,湖光暗淡,浅月挂上树梢,绕过湖岸进入幽闭的丛林,二人脚步轻缠,沉默相随,纵有许多话却难以开口,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在此刻此地分手吧……
“既然做不了情人,还是做回姐妹吧,也挺好……还可以吗……”
若强忍哭声,笑着对樱伸出手,樱划起微搐的指尖勾起若的小指,若的肌肤冰凉彻骨,就连血气似乎都冷得打颤,就像一次次的生死离别诉说着她的伤悲。
樱的呼吸越发沉重,她屈指握住若的手心,不由自主推向前进,直到把那挂满冰霜布满伤痕的身子裹拥入怀,轻扣肩背,樱情难自已点起了头。
“……真的?”
若半信半疑,感知着樱的体温,凤的无情已如梦幻泡影,雨露打湿了腰身,夜风卷起长发轻沾在脸,微启苍白的唇,含着樱的鬓发、耳环,若的手伸向腰间——
看似清清白白离开雪仙小屋,若什么都没留下也未曾有过任何索取,实际却带走了最为贵重的两样东西——樱送给她的玫红烈焰,以及樱的心!
匕首脱鞘,粉色刀光点燃暗林,玫红烈焰如追风似闪电,湿冷的夜空瞬间变作炽烈的银河,极美的幻火映照着若深情的眼眸:
“永远在一起吧,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