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尹此时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点头,毫不迟疑。
萧风看向范建:“族长?你可还有人证吗?”
范建张皇的看向跟自己来的二十多个男人,这些男人集体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忽然发现大家都退了,自己并没有拉开差距,就集体又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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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风点点头,忽然明白了内卷是怎么产生的。
“范建,你身为族长,对族内风化有责任,因此本官不责怪你操之过急,拦路告状。
但要你清楚,一个巴掌拍不响,范杨氏就算有轻浮之嫌,你乡里与之有染的男子又当如何?
你动不动就要给女子浸猪笼,对男人却如此宽容大度。何况你身为族长,德高望重,也意图染指,更是不该。
你族内之事,本官不管,但你指使范武作伪证,其罪难逃,你身为主使,其罪更重,念在你年迈,八十板子就打你一半吧!”
范建欲哭无泪,他恶狠狠地瞪了范武一眼,但范武此时死里逃生,喜不自禁,哪还有心思管他呢。
范建又瞪了范杨氏一眼,范杨氏毫不畏惧,目光直视,倒是把他看得垂下头来,心里暗暗发狠。
萧风冲安青月点点头:“带上范杨氏一家,跟咱们走,范建和范武,交给应天府,打完板子就可以回家了。”
南京城内,有专门给江南总督准备的府邸,此时距离晚饭时间尚早,萧风等人先进总督府休息更衣。
萧风刚进屋子,就火急火燎地让人把范杨氏一家叫来。常安公主撇撇嘴,酸溜溜地看着萧风。
“我觉得你看那范杨氏的眼神不太对劲……”
萧风笑了笑,没搭理她,等范杨氏一家进来跪下后,萧风才淡淡的开口。
“此处没有别人了,说实话吧,范杨氏是否与庄中男子有染?”
全家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婆婆开口了:“大人救命之恩,老婆子一家粉身难报,不敢欺瞒大人,儿媳天生有怪病,确实是……难以启齿。”
范杨氏此时已经绑缚尽去,安青月还带她洗了脸,更显得面如桃花,眼似春水,含嗔带喜的看了萧风一眼,脸红红的。
“大人,奴家本是嘉兴人士,前几年奴家还小,上山采野菜时,遇到了一个怪人。
他满脸都是头发胡子,花白蓬乱,在山石上飞来飞去的,一下就把我抓住了。然后他说我,说我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不是好鼎炉。
他把我抓进一个山洞里,在我嘴里塞了一颗药,我就浑身发热,奇痒难忍,然后他就把我……把我糟蹋了。
后来山洞里有个女人,不穿衣服的,她说你随便抓人进来,圣使知道了怎么样怎么样的。
那怪人就让那女子把我扔进山崖中,伪装成失足坠落的样子。
我怕得要死,那女子把我提出山洞,来到山崖边上,把我放了,告诉我永远不要再上这座山来了。
从那以后,我就得了怪病,几天不碰男人,就心痒难熬,全身奇痒。吃了很多药也不见好。
后来倭寇闹得凶了,爹爹被杀死了,我就跟着娘逃难来了南京,结果娘冻死了,我被婆母救了性命。
大人,奴家知道自己生性淫荡,不知廉耻。但奴家从未干过坏事,没害过人。那些男人都是主动来勾引奴家的。
真正的正人君子,奴家都是离得远远的,既不敢去招惹,也不愿害得人家坏了名声的。
有男人送钱送粮,奴家都很少要的,宁愿靠双手养活公婆。
范武和奴家最是要好,几次说要带奴家逃走,说要带奴家去过好日子,奴家舍不得公婆丈夫,一直不肯答应。想不到他竟然……”
萧风静静的听着,一句话也没插过,直到范杨氏掩面哭了起来,他才缓缓开口。
“你并非生性淫荡,你变成今天这样,与那丸药有关,也与那个人有关,我见过一个姑娘,跟你很像的。
幸亏你没跟范武私奔,否则我断定你此刻一定已经被他卖了。即便不卖,他也没安好心,你心存孝道仁义,这就是善有善报。”
范杨氏的丈夫咳嗽着,蜡黄的脸上带着惭愧的红晕:“大人,说到底,还是小人无能,帮不了娘子,才不得不让娘子受别人的口舌……”
萧风皱皱眉,话是好话,怎么感觉就有点不对劲呢。他咳嗽一声,让自己的思路回到正轨上。
“如今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回范家庄继续居住生活,我可让应天府照应,不让人欺辱你们,只是范杨氏的病,我却治不了。
二是我给你们写封信,让应天府派人送你们去京城,到了地方去找春燕楼的燕娘,让她安排你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