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问了,才知是吴门三凤之一的吴竹亭到南京游历,今儿一早就来司业宅拜会,吴竹亭本贯吴江,承嗣了秀州富有的同宗,一向以好客着称。
吴门三凤,以张先生为首,张先生早早进士出身,又是兴社党魁,吴竹亭与陈大樽都是举人,皆是兴社得力干将。
王恒闻听犹豫了一下,他记得虎丘大会曾见过吴竹亭,似乎是个矮胖子,吴竹亭找张先生不知有无要紧的事体,要不要等会儿再进去。
张家老仆见状笑道:“七公子进去吧,吴老爷同我家老爷如同兄弟一般,定规是要用了晚饭才走的。”
王恒硬着头皮进花厅,给张西如,吴竹亭施了个礼。
当日虎丘大会匆匆一面,吴竹亭倒还记得王恒,竭力赞许自己在秀州鸳湖的别业,务要请王恒跟随张西如一起去盘桓几日,而吴竹亭这番来南京,也并没有甚么紧要事,他家鸳湖别业请了着名的园亭塑手张南垣叠石,自己觉得稍稍有点像样子了,出门邀几个知心好友去吃吃酒,做做诗,也提升一下名望。
王恒谢过吴竹亭的好意。
张西如观王恒神色,必定有事要说,便对吴竹亭道:“老吴,你前儿想要淘濮翁的竹雕,我机缘巧合得了两件,你让老张带你去书房瞧瞧。”
吴竹亭便欣然去了书房。
王恒见四周无人,便道:“西铭兄,我父亲有位如夫人,到南京来探一位长辈的病,现在长辈已经康复了,她要回太仓去,我不放心她一个女流上路,南监这里又刚刚开学,想问问西铭兄有无相熟的人家要回太仓,让姨奶奶搭个顺风船,我们这里奉上一笔船资,主客两下里都便利。”
张西如略加思索,便道:“这可是巧了,有位毛奉常前几个月在南京去世了,他的太太请了我作墓志,听说三天后坐船扶柩还乡,你且在这里等一等,毛府的管家待会儿要来取墓志,我来问问他到底几时回乡。”
王恒点头道:“那感情好,就是要多等几日也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