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躺在床上思潮起伏,魔怔一般想要夺那把清霜剑,我要用清霜剑斩了孙贼,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次日我同香草、红珠诉说了清霜剑出现在一位陌生少年手里,她们都赞成要去把剑夺回来,那少年剑术稀松,应该不难对付。
昨夜少年一行人,大约是在一更二点左右过流求桥,接下来就要宵禁,这意味着他们肯定就住在流求桥附近。
流求桥一带煞是热闹,如我们整日在此徘徊,不免有无所事事的翁媪前来攀谈,我便与香草乔装成挑粪担的人,旁人嫌恶自不会来啰嗦我们。
天可怜见,当日黄昏时分,我们竟等到了那少年。
那少年走得欢快,他今天没有背剑,旁若无人进了桥下水边第二户宅院,不久又出了宅院,我远远瞧见他关门落锁,猜他还要原路返回经过流求桥,便先走一步,歇在锁金村西横头岑老子茶摊吃茶,果然过不多时他从茶摊旁路过,似乎认出了我们,我心下一惊,但见他目中流露出欣喜之色,随即大步走开。我不解他何以面带喜色,但可以判定的是他应当不至对我们有恶意,这样岁数的少年,还没有那么深的城府。
因而我们仍远远地跟随着他,见他进了一所大宅,再没有出来。
我冥想着他将清霜剑放在何处?将将在茶摊听人说昨夜县衙追索飞贼的事,还瞧见几个乔装改扮的官差探头探脑,于是构思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今夜假冒官差来此锁金村搜查飞贼,发现清霜宝剑便以捕贼为由向主人借用,如若不肯,抢了就走。
我唯恐黑夜里找错人家,随手在大宅的西山墙画了白圈,在我们草原,画白圈用以防狼,我离开草原那么多年,草原的传统刻在了我的血脉之中。
回到客栈商议,我挑了四个黑风寨的弟兄,他们是私盐贩子,有一身仿冒公差的服装,让一个人穿了,其余的身着便装,这样的戏码黑风寨的弟兄们演过多次,竟然扮得有模有样。
我们子丑相交时坐船出发,寅时来到锁金村,我们打着火把,把巷子照得通明,一进巷子,就感觉情况不妙,不知甚么原因,巷子里的景观跟下午走时大变,好好的一条青石板路,不知怎得布满了怪石嶙峋,时不时冒出黑烟阵阵,让人毛骨悚然,整个巷子的宅院山墙上都画着白圈,我无法确认究竟是哪一所宅邸,便果断离开,回到流求桥乘船离开,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你们追赶上来,你们本事不小。
大姐说到这里,王恒与小才都知晓她就是吴江松陵大儒坊晏宅的凤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