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夫人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想请姜安宁赴宴的话:“不知道,咱们的姜大绣娘,能否赏光,给我这个面子,过来一坐?”

“真是不巧了。”

姜安宁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中秋那日,我刚好有约,是早就已经定好的,实在是不好爽约。”

她略感歉意道:“恐怕要辜负安夫人您的美意了。”

“不过……”

姜安宁搁下茶盏,笑呵呵道:“那天我刚好也是在饕餮楼设宴,若是安夫人不怪我礼数不周,当时我便过去,讨一杯水酒喝喝。”

“你能过来小坐片刻,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安夫人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似是真心感慨:“我啊,到底也是年纪大了,总是感觉膝下寂寞,总惦记着身边能够多几个小辈儿,整日里欢欢喜喜的说话逗趣儿。”

姜安宁现如今也算是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听安夫人如此说,她立马笑盈盈,从善如流的亲昵:“在我心里,也一直都是拿安夫人您当我长辈的!”

“这半年多以来,也多亏是有了安夫人您的照顾,朝凰绣坊才能安稳至今,红红火火。”

宋尧如今还在养病,虽说是醒过来了,可身体大不如前。

基本上说两句话,就要喘一喘。

老大夫说,这是因为当时,被刺穿了喉管,虽然是抢救过来留了一条命,可到底是留下了病根。

小主,

再怎么精心的养着,也是没办法恢复到从前了。

是以,朝凰绣坊,除了最开始有魏秋月帮忙照顾着。

后来,大多都是姜安宁来负责的。

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安夫人的插手。

譬如那些大船商们……以姜安宁的人脉与名气,就算是能吸引来跑海运的商人,终究也都是一些小商船。

即便是有魏秋月帮忙牵线,从中说和,也还是,搭不上那些有世家底蕴的大船商们。

就连最开始,姜轻轻的本家,经过姜轻轻的牵线说和,也是没有看得上,这样一家小小绣坊的。

哪怕,这个绣坊,得了圣旨御赐的名字,如今还有个被圣旨钦点为江安县第一绣娘的大绣娘坐镇。

在那些见惯了富贵浮华的人眼中,也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

后来还是安夫人出面,这事儿才算正式有了着落。

原本,姜安宁以为,安夫人是想要参与其中,从而分一杯羹回去。

没想到,安夫人就只是帮忙牵线搭桥,介绍了人认识。

再没有提及其他的东西。

包括后来姜安宁亲自上门,送上了厚厚的一沓谢礼。

安夫人也是果断的拒绝了,并没有收下。

“你既然都说了是拿我当长辈,那我照顾你一二,不也是应当的吗?”

“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安夫人笑呵呵的,仿佛真的在拿姜安宁,当作是自家后辈一般。

“再说这样见外的话,往后我可不敢再让你进门来了。”

“便是来了,也要将你给打出去。”

姜安宁忙做讨饶状,又说了几句好话,哄得安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儿,这才是把事情揭了过去。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了许多话。

仿佛关系真的十分亲近,没有各藏心思一般。

安夫人很是热络的招呼人留下来吃饭。

姜安宁没有拒绝。

留在安府用过午饭之后,又陪人说了会儿话,直到人有些困倦的打着哈欠,这才起身告辞。

安大小姐回来时,正好与要离开的姜安宁碰上。

“安大小姐。”

姜安宁微微屈膝,笑容和气的同人见礼。

安大小姐瞪了人一眼,哼了哼声,目光很是不屑的从人身上掠过,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

姜安宁也不恼。

她站直身体,客客气气的让开了路,请人先行。

安大小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从人身边经过,轻怒了一声:“狐媚!”

“狐媚?”

姜安宁目光随着安大小姐的身影飘远,嘴角似有似无的漾开笑意,轻轻咂摸着这两个字。

她很是不理解,与她一向没有什么往来的安大小姐,对她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么大的敌意。

还是用了“狐媚”这样的字眼。

当真是……奇怪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