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盼望着这家里头,能时不时的多那么点儿人气儿,便已经足够了。”
“尤其是别学这丫头,说是什么简单买些东西,要在我这儿用午饭,我还真就信了她的,结果就出去那么会儿功夫,大包小包的,拎了不知道多少东西回来。”
“可现如今的季节,哪是能够放得住那么多东西的?”
“顶顶是个不知道算计的实心眼子!”
说着,她戳了一下姜安宁的脑袋,看着好像很用力,实际上,不过是轻轻沾了一点儿。
倒是姜安宁十分乐意配合,“诶呦”了一声,将脑袋歪到了一旁,十分夸张的:“好痛啊!”
少不得又惹来姜秀娥一个瞪眼,跟方婶子她们笑着吐槽起来。
“你们瞧瞧她这个样子,鬼精灵似的!”
“我不过是轻轻碰了她一下,她倒是像粘包赖似的。”
“亏我从前还当她是个老实内向的,今儿才知道,这丫头是比谁鬼主意都多。”
“瞧瞧,这可不就是开始装上了?倒好像我刚刚真的有多用了力气似的。”
方婶子听话听音儿,知道姜秀娥这番话,并不是真的在怪罪姜安宁,而是在变着法的炫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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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她向来是个会做人。
你敬我一尺,我自然敬你一丈。
你捧着我,我也不会那么没有眼色的下你面子。
遂很快就笑着凑上前去,顺着人的话,跟着吐槽起姜安宁来:“可不就是呢?这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唯独就是心眼儿太实诚了,做什么都不知道算计这些。”
“不过,这也是安宁丫头对您老的一番心意嘛。”
“安宁丫头是个孝顺的,只有那起子黑了心肝的,才会昧着良心颠倒黑白,胡乱泼脏水,污言秽语的谤毁安宁丫头的名声,说什么她不孝顺、不尊老爱幼。”
“实际上,哪里是咱们安宁丫头不孝顺,不尊老爱幼呢?”
“分明是那些人自己德不配位,为人尊长者不慈,又哪里值得尊敬呢?”
方婶子明里暗里的,骂了姜族长那些贪心不足蛇吞象的黑心肝一通。
又高高的捧着姜秀娥,顺道夸赞了姜安宁一通:“否则,只是看安宁丫头对您的心思,便知道了。”
“咱们安宁啊,是最为孝顺不过的了。”
“这还不就是因为,您对晚辈慈爱宽和,爱护有加吗?”
姜秀娥“呵呵”笑了两声,心情十分不错,很是爱听方婶子说的这番话。
“根山倒是娶了个好媳妇儿,他有福气。”
方婶子没防备的被夸了句“是好媳妇儿”差点儿就要挂不住脸。
她实在是不愿意听这样子的话。
却也知道,姜秀娥并没有什么坏心。
只是表情微微不自然了片刻,就迅速调整好了心态,乐呵呵的收下了这份夸赞,仿佛还十分骄傲似的,顺杆子往上爬了一下:“那是!姜根山能娶到我,那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她这话说的十分自然,就好像他们两个之间,尚未发生隔阂一样。
姜秀娥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怀疑什么。
她平常很少跟村里人走动,对方婶子她们这些人,大多只是个面熟儿。
尤其是八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她就更加像是个透明人一样,很少会再出门去。
只一个人,窝在自己的这方小院儿里,过些安静日子。
如果不是那天起夜时,偶然听见有人喊说,赵元山跟张氏不做人,跑到姜安宁家,想要逼死人,她大概也不会掺和到村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来。
“嗐,都站在这儿做什么,快点快点,都上屋里去,洗洗手,吃饭了,菜都要凉了。”
姜秀娥招呼着几人往屋里头走。
方婶子跟隋然她们“诶”了一声,十分老实的跟在人身后。
只是待稍稍落后人十几步时,隋然不免小声跟方婶子嘀咕:“我姑祖太奶,今儿这是咋了?”
咋跟变了性子似的。
“谁知道呢?从前瞧着冷冰冰,灭绝师太似的板着个脸,看谁都能给谁吓一哆嗦。”
方婶子也奇怪着呢。
她小心地偷看了姜秀娥的背影一眼,贴在隋然身侧,小小声地跟人咬耳朵:“今儿倒好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似的。”
“不仅说话和气了,还笑了。”
“瞅着还怪慈祥的呢!”
隋然点了点头,颇为认同。
她忍不住猜测道:“您说,会不会是因为安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