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园外走来几人, 个个都是羽扇纶巾,一副文人打扮。
“这不是李大秀才吗?为何不去新朝谋位,却在这里耕作?”
“都说他有大才,这估计在等皇叔三顾茅庐吧?”
“三顾茅庐,就他?如果他将家里改成茅厕,皇叔兴许会来个三顾茅房吧?”
几人肆无忌惮地嘲笑着。
文人相轻,自古有之。
厚道文人,从来少见。
这李镜中之前扬名江南, 有多少人佩服, 就有十倍之人妒忌。
现在看他如此落魄,自然是个个暗爽。
要点脸只在背后说, 这不要脸的自然是当面讥讽。
反正他们知道李镜中同样是个书生, 不可能拿刀子捅人。
李镜中看看几人,又看看天, 再看看地, 无动于衷地继续干活。
“他这是什么意思?”有人迷惑。
“我明白他的隐喻, 他是说我们是个P。”又一人恨恨道。
“切, 我们是P,他是什么?他是茅坑吗?”
“哈哈哈。”
众人哄笑。
这时, 李镜中才直起腰来,看着几人, 露出一丝怜悯。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无知者才最幸福。”
“愚蠢的你们,不过是别人梦中的一个影子,却还在这里嚣张,却不知人人皆是过客。”
听到他这话,众人再次大笑。
“不知何时,李兄竟然学了打禅机,什么影子,过客, 你这不过是自己颓废,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 来敷衍自己而已。”
“就是,这种地的滋味,可不如在画舫上喝酒舒服吧?”
“你们错了, 种地才是真实,喝酒只是虚妄。”李镜中说了两句,又摇摇头, “算了,我和你们这些人说些什么?夏虫不可语冰,螟蛉不知春秋。”
“我……”有人想破口大骂,但顾及形象,于是只好道,“莫兄,听说你在新朝当了吏员,不知滋味如何?”
“滋味不好啊,天天被人看着干活,还是大炎朝的官好做,只要和几个豪绅打好关系,就可以吃喝玩乐, 做个太平县令。现在可没有那样的好日子, 天天有人盯着你,你一个不小心, 就要丢官了。”
“啊, 竟然如此苛待士人?那你还做什么官,不如回乡,像李兄这样做个田舍翁,不好吗?”众人惊道。
“我也想回去,但家父说,亏了我一个,不准我回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什么意思。”莫姓文人摇头道。
“莫老爷可是XX三年的进士,他的话肯定没错。”
“是啊,是啊。”
李镜中看见那几人,只是摇头。
“你摇头什么?吃不到葡萄就觉得葡萄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