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理忽然说:”啊,我想起来了,他可是徐直?“
”对,对,是他!“梨花也叫道。张子铨笑眯眯地点头。
马兮彤见了,更是目瞪口呆。她只知道一个徐直,那是欧南喜的军师。当初欧南喜率全部人马奔袭广州城,不料计划早已被梁起兴出卖给官府。欧南喜的三万大军在广州城下中伏,全军覆没。欧南喜带去的两员大将阵亡,徐直下落不明。
张子铨道:”徐相见大势已去,便化妆逃走,却遇见官军,被我救了。他那时心灰意冷,不肯再回清远,说要去冲虚观。我便陪他来了这里,然后再去找欧将军。他原本就是这里的道长,在外化名徐直。“
原来是这样,马兮彤这才明白。她想了想说:“张大哥,这回我们要做大事,他肯不肯......”
张子铨摇摇头。“等我们拉起一支队伍再说吧。”
梨花抿嘴道:“不要他也好,谁知他什么时候又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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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他们等到天黑,辞别余道长,然后带着十个人离开了冲虚观。他们乘着夜色,一直向南走,直到东江边,再沿江西行,直到天明,又搭船过了江,从南边绕路去广州。三天后,他们终于进了广州城。
到了这里,一切就得听马兮彤的了。她带着众人来到城西南外,住进一家客栈,然后自己和张子铨两个人进了城。
前年底的欧南喜一役后,广州城已恢复了平静,街上人来人往。二人来到状元坊,马兮彤指着前头香山饭馆的招牌说:“那里是我爹开的,专门用于联络,要找七叔就得上这里来先找九叔。”
张子铨问九叔又是谁。马兮彤说:“我爹把家产变卖后,大部分买了船,用来给吴大人黎大人从南洋运粮,这事归七叔管。我爹在岸上还有些生意,全部归九叔管。七叔许多时候在海上,因此要找他就得先找九叔。”
张子铨又问:“七叔如今在做什么?”
“贩货呀。“马兮彤道,”我爹还在时,也是一边运粮一边贩货。自元兵南下以来,沿海都在打仗,外洋船不来了,这边的船也不让下海。可是南洋各地对中原物产需求很大,金银铜铁,还有锡器和漆器,甚至大铁锅,都是抢手货,更不用说瓷器和丝绸了。因此偷着往南洋卖货可是大买卖,各路沿海义军都靠这个维持开支。如今义军虽然没了,只要有船,大家一定还在做这生意。”
张子铨吸了口气。“那万一七叔现在也在外洋做生意怎么办?”
马兮彤道:“你放心,张大哥。只要联络上九叔,就算七叔不在,九叔也可以安排其他人的船。“
“九叔一直在岸上为马大人做事,官府知不知道?”张子铨又问。
“当然不知道。”马兮彤说,“张大哥,你放心好了,九叔也是我爹的把兄弟。”
张子铨想了想说:“兮彤,等会儿进去,你不要说我的名字,见到谁都别说,就当我是你的下属,叫许同。”
马兮彤脸上奇怪。“为什么?九叔要知道大哥就是行侠江南的大英雄,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是小心为好。”张子铨坚持道。马兮彤只好同意。
两人进了香山饭馆,坐定之后,马兮彤一边点菜,一边掏出一粒纽扣似的东西交给伙计。“给你们掌柜的看。”
伙计拿着菜单和纽扣走了,过了一阵,伙计回来,一边上茶一边说:“掌柜让姑娘等着。”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两人吃完之后又点了不少菜,吃得心满意足。最后,伙计终于又来了。“两位请跟我来。”
于是两人跟着伙计悄悄离开,来到后巷,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马车,遮得严严实实。两人上了车,马车得得得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住。两人下车,发觉身处一座大院。一个年近四十的黄脸汉子已经等着那里。
“九叔!”马兮彤高兴地叫道,一边跑了过去。
“兮彤,你可来了。”九叔几乎把她抱住。
两人一番寒暄后,九叔问张子铨是谁。
马兮彤啊了一声。”他叫许同,是我在福建招的帮手。“
张子铨连忙行礼。九叔随后带他们进了一间小客厅,并命人上茶。
马兮彤一边喝茶,九叔一边问道:”兮彤,你这一年多上哪里去了?七叔说你在漳州上了岸,让他到泉州等你。他在泉州修好船后等了你三个月,你也没来。他只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