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这样的,好长好长呢。”
奉云说:“那夫人就讲讲大概如何?”
许夫人看了梨花一眼:“我是照原样讲呢,还是......”
“拣要紧的讲就得了。”梨花抿嘴道。
许夫人点点头:“那高皇便是史书里所说三皇五帝中的第三帝高辛。他曾祖父便是黄帝。高辛在位时候,有一厉害番王来争江山。高皇的兵马打过几回都输了。高皇便挂出皇榜招纳贤郎,谁人平得番王乱,便将最美的第三公主嫁给谁。
皇榜挂了三日,无人敢揭。盘瓠便去揭了,然后腾云驾雾到了番王处,假意投靠,为番王出谋划策,四处征战,得了番王信任,终于三年后觅得一个良机,趁番王喝醉,身边又无人时,将番王的脑袋割下,带回给了高皇。
高皇便按约定将三公主嫁给了盘瓠。盘瓠带三公主回到祖地凤凰山,生下三男一女,男儿分别姓盘蓝雷,女儿招了钟姓将军为婿。这便是山客四姓的由来。”
奉云问道:“那么梨花姐说,高皇歌里不嫁河佬,又是什么意思?”
许夫人叹道:“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唐朝时候,陈政受唐高宗诏命为岭南行军总管时,带着儿子陈元光和三千六百府兵入闽和山客打仗。后来,他两位胞兄又带了八十三姓府兵,五千多人来增援。
这一万多人和山客打了几年,双方死伤无数,陈政才打赢。他自己也也积劳成疾很快去世,由二十一岁的儿子陈元光接了帅印。陈元光上奏朝廷,设立漳州郡,当了首位漳州刺史。
他那些府兵也留了下来,可都是些青壮男子,大多便娶了山客女儿为妻,也包括陈元光自己。山客女儿的父兄很多在打仗时战死,在出嫁时提出,成亲之日贴身要穿白色小衣,以纪念阵亡的父兄,外面才穿红色嫁衣。
唉,这可不是红白喜事一起办?陈元光答应了。直到今日,很多山客女儿出嫁也是如此打扮。
山客死了这么多人,自是会有怨言,加上后来漳州城里男多女少,山客女儿嫁出去的越来越多。山客便在高皇歌里加了,女大莫去嫁河佬,河佬翻面便无情,几多河佬无情义,银两对重莫嫁其,这样的话。”
奉云道:“我明白了。山客是怕自家男子娶不到姑娘吧。”
许夫人说:“也有此意。河佬精于耕种又会行商,比山客富裕许多,用大笔银子来提亲,总有山客肯嫁女儿的。要是没人肯,高皇歌里也不必加这一句了。
山客以前只知烧山种山坡地,大雨一来,地里的肥力都冲走,一块山坡地只能用三年便要另寻他处。寨子也因此得不停搬迁。后来从河佬那里才学会造梯田,寨子也不用搬迁,才能造得这样大。这是河佬女婿的功劳。”
奉云皱起眉头:“河佬女婿算是河佬还是山客?”
许夫人道:“有的人家当了河佬,有的人家又反过来当了山客,否则原来高皇歌里山客只有四姓,怎会现在有这许多姓。对了,当初四姓里,那钟家便已是山客女婿了。
这里人多地少,平地上人越来越多,山客女婿家在山外过不下去,有的也只好进山造梯田和山客住在一起,本来家里女人便是山客嘛。以后,再把他们的女儿嫁给山客,又娶进山客女儿,久而久之,全家就是山客了。”
说着,许夫人朝梨花一笑:“梨花妹子,你姓陈,说不定祖上便是陈元光呢。”
梨花嘴唇一撅:“谁稀罕他当祖宗。”
许夫人道:“你大举哥自幼胆大气豪,胸怀大志,闻名乡里乡外,年纪轻轻便做得这般大事。陈元光也是二十出头就当了漳州刺史。你们都姓陈,难道就一点关系没有?你和大举官话说得这么好,搬出山来,换身衣裳,谁敢说你们不是河佬?”
梨花哼了一声:“我才不当河佬呢。河佬女人在丈夫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对了,还得缠足,路都走不了,不如让我去死了。
我们山客女儿在家里说一不二,连拜堂成亲时,我们都是男拜女不拜,谁让我们先祖娘娘是高皇的三公主!
再说,我们挑担背水,开荒种地,犁田插秧,哪点比男人差了。祖宗财产也有女儿一份。要是受了男人欺负,娘家人上门来就收走男家的鸡鸭,也不敢有怨言。
还有啦,河佬一个男人可以娶几个老婆。几个老婆!哪个做女人的受得了。哼,也只有小脚的河佬女人受得了。她们连路都走不了,只好男人养着,边哭边看自己男人找别的女人去了。”
说着,梨花和许夫人都笑了。
奉云不是山客女子,见许夫人和梨花一起这样嘲笑漳州城里的女人,心中有些不快,便对梨花说:
“梨花姐,你这样想嫁道一大哥,不,道一师父,他可不是山客。若是他退出全真教娶了你,再娶上几房妻妾,你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