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微微摇了摇头,威严地喊道:“我是不懂国泰民安的大事,但我知道,泉州府百姓几十年没过一天好日子了,但自从他当了这里的知府之后,这里的百姓终于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我希望,这种好日子百姓能过上一百年,一千年!可你们,在毁了这一切!”
陈宁呵呵冷笑:“百姓的好日子是你需要考虑的吗?身为臣下,第一个考虑的是皇帝,第二个考虑的还是皇帝!朝廷中有奸臣弄权,有奸臣为了商业不顾农业,荒废生产,你身为皇帝耳目,竟不告知陛下,澄明地方,是何居心?莫不是,你与顾县男早就同流合污!”
萧成脸色铁青,转头看向一旁。
顾正臣走了过来,沉声道:“看吧,他是黑的,所以所有人都应该不干净,打着为陛下着想的幌子,实则是在排除异己。百姓死活,他们从来不考虑,却偏偏说为陛下考虑,当真荒谬。”
陈宁看到顾正臣,喊道:“将我放出去!否则,你全家不保!”
顾正臣呵呵一笑:“全家不保?我顾正臣再犯错,也不至于满门抄斩的地步,莫要以为你们手握权势,就真能一手遮天!陈御史大夫,我因旨意不能擅自离开泉州府,所以,什么时候我能回金陵,我什么时候带你出去,或者是陛下新的旨意送来。”
陈宁看着顾正臣、萧成转身,连忙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御史台长官,奉旨查你!”
顾正臣根本不回话,自己占理的时候,就应该穷追猛打。
顾正臣被撤了知府的消息被聂原济封锁了,但也只封锁了不到五日,消息还是传了出去,这倒不是府衙的人对外说,而是来自金陵的御史张弛道、刑部主事王诚远、孙宝泉到了,将消息嚷嚷了出去。
在王诚远等人看来,告诉所有人顾正臣被撤了知府,更方便调查顾正臣的罪责,毕竟没了官职,大家也不需要惧怕顾正臣,不需要顾忌其身份,彻底改变敢怒不敢言的局面,以查出顾正臣的罪状。
可这些人散播的消息却引起了轩然大波,商人开始人心惶惶,担心开海之策会变,百姓也不安起来,害怕新的知府会增加农税,巧立名目,害怕徭役回到过去,其他县的官吏也有些心不在焉,担忧养廉银就此没了,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王诚远找到建宁商人黄如玉,亮明身份之后,张口就问:“听说顾知府对商人用的是苛税,虐商无数,惨不忍睹,你认为顾知府是否该杀头?”
黄如玉张大嘴巴,从未见过这样问话的。
你丫的是听说,你倒是问问听说的是不是真的,怎么直接问起来要不要砍了顾知府?你将听说当事实,还问我们的态度?
不怀好意,恶意引导!
黄如玉对王诚远没半点好感,直言道:“这位主事,顾知府虽然在市舶司定下的是苛税,可在这晋江城中并没有用苛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