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
张希婉挪动,紧挨着顾正臣坐下。
顾正臣躺了下来,将头枕在张希婉腿上,看着张希婉低下来的容颜,平静地说:“在我看来,军人是伟大的,连同他们的家人,也是伟大的。”
张希婉不太赞同地说:“夫君只看到了此时扞卫边疆的军士,他们固然值得敬佩,可夫君有没有想过天下大乱时,不少军士毫无军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即使是——现在那些将领依旧高坐厅堂,坐享荣华。”
顾正臣理解张希婉,张和一次次不愿意出仕,一个原因就是与朱元璋有点“仇”。
这个仇恨,是朱元璋手下的将领造成的,张和有个至交好友,这一家人都被朱元璋手下的人给祸害了,虽说朱元璋后来整顿过军纪,可死去的人不能活过来,被玷污的人也已跳了井。
张希婉受张和影响,对军士没有好感也可以理解。
顾正臣叹了口气,闭上眼说:“只有太平日子,才能少点灾祸。这些太平日子,是军士打出来的,大明疆域宽广,也是军士用血与兵器丈量出来的。希婉,战乱时期的苦难就让它过去吧。”
张希婉伸出手,抚摸了顾正臣的脸颊:“愿太平永在。”
顾正臣嘴角微动:“放心吧,若天不太平,那就打到太平为止。咱们大明人,不能只被人欺负。”
张希婉轻笑:“寄意天子委我令,我以我血荐轩辕!看得出来,夫君还是一个好战之人,写这样的诗,就不怕陛下将你送到前线?”
“哈哈,有机会,夫君倒真想去草原,那里风吹草低,牛羊成群,落日余晖之下,安静的河水如镜,还有草原女子的舞姿,令人……嘶……”
顾正臣感觉腰间一疼,看着张希婉愠色的脸才知道说多了,连忙说:“这都是听魏国公说的……”
“魏国公可不会女子跳舞!”
张希婉生气了。
顾正臣着急起来:“真是魏国公说的,你若不信,我们这就回金陵问个清楚……”
“哼,才不信。”
张希婉转过脸去。
顾正臣郁闷,看来徐达背个黑锅都解决不了问题,那只好用其他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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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听到马车里传出了一声惊呼,微微摇了摇头,催马更快一点。
车队并没有在驿站停留,只吃过饭,便连夜赶路,没办法,驿站容纳不下如此多人,尽早赶到句容也好让这些妇孺少挨冻一阵子。
等车队抵达句容时已是后半夜,值守城门的人见是顾正臣回来了,连忙打开城门。
句容县衙热闹起来,官吏与一干衙役纷纷起来迎接知县与知县夫人。
顾正臣让顾诚带张希婉、小荷去知县宅休息,自己则留在二堂,对骆韶等人说:“寒暄、道贺的话就莫要说了,眼下妇孺安置是最紧要之事,说说办法吧。”
骆韶看着雷厉风行的顾正臣,拿出一份文书递了过去:“昨日傍晚接县尊消息,我们商议之后已拿出方略,县尊请看。”
顾正臣接过扫了几眼,微微点头:“先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处,免得受冻挨饿,至于后面是做工还是耕田,后面另行商议。按这方略,先让他们暂居县学宫学舍吧。对了,句容学院的先生可到位,教谕刘桂那里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