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吗？”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此时她眼中隐藏着期盼。

而她这句话本就是问姜辞的，因为她知道她那个弟弟神经大条，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却是这次先说话的人并不是妈妈，而是她那个神经大条的弟弟。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许榆反问时表情有些夸张，可若仔细一些，便能察觉他语气中的认真。

姜辞在苏云染询问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以往许多年，大家拍全家福都是早有准备，所以十分有条理，可这一次突然决定要拍就显得有些兵荒马乱了。

许榆不是说自己头发没理好，就是说自己衣服上有褶皱。

总之，拍了许多底片，都没有一张让他真心实意满意并点头的。

他一边看每张底片时，嘴里还忍不住絮叨，而这一次一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作作的姜辞都没有说话，而是任由着他像这样一直胡闹。

同样的，苏云染也并没觉得有多不耐烦，而是不厌其烦地配合着他们，有时候她真心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就这样停留就好了。

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但是此时的她已经感觉到了幸福。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而相机恰恰将这一刻定格。

许榆拿着底片看了看，表情终于满意了几分。

“不错，就这张吧，这张的我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苏云染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而姜辞也只是微微勾唇，并没有戳穿她这儿子看似幼稚，但别有深意的动作。

随后一家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守着岁，偶尔还会聊上一两句，可是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显得十分温馨。

苏云染即使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就会离开，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感觉到焦虑，反而很安心。

在跨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三人几乎一同道了声：“新年快乐！”

三人坐到了很晚才回去睡觉，期间他们还时不时会讲起小时候的趣事，而这时候苏云染只会安安静静做一个倾听者，因为这些事情与她无关，可是光听到这些事情就足以让她感觉到满足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闻名为嫉妒的负面情绪就悄然离开了，整个人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在听到“苏云染”小时候的事情，她甚至会升起一种幸福感，仿佛记忆中那个人真的是她一般。

如此美好的夜晚她都快舍不得睡了，但是她知道分别总会悄无声息的到来，只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意识也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她知道这是离别的时刻到了。

姜辞同样也有所感觉，而这一次她却并不像之前那么释然，而是失眠了。

苏云染这个孩子真的太让人心疼了，面对这种情况，她都会升起一种无力感。

第二天一早，她出门时看见了睡眼惺忪的苏云染，对方看见她时，甜甜一笑。

“妈妈，早。”

她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间又生出了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