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有人恭声道:“客官,送餐也。”
君童笑道:“有劳,请进。”
门被轻轻推开,却是几个小厮抬着几层的食盒进来,恭恭敬敬施礼,然后开始有条不紊往桌子上放菜。
小厮们把七个盘子八个碟的端上桌,倒也是香气扑鼻,我腹中不由呱呱叫了起来,食欲一起,脑子倒是清醒了一些,轻叹道:“其实最可餐者,秀色也!”
君童只是在一旁笑。
小厮摆毕,弯腰告辞道:“老爷们用完,直接呼唤小的便行,小人自来料理。”
君童把椅子拉开,对我笑道:“官人,先吃饭吧。”
我恨恨说道:“你这小娘皮,等会儿让你知道老爷我的手段。”
君童啐了我一口。
我凑近观瞧,真是一桌的好饭食:红通通好大一只猪肘,香喷喷的烧羊肉、一条蒸鱼、几个大肉丸子、一只肥鸡、新鲜的炒时蔬、酿腌的小菜、一大碗鱼羹;另外还有米饭和大饼,最后居然还有壶酒。
我弯腰嗅嗅,皱眉道:“宋人的饮食,倒和现代人差不太多。”
君童笑道:“自然。桀哥你难道没看过金瓶梅吗?”
君童心思纯净,她指的自然是金瓶梅里反映的宋明风物与饮食,我抬着头涎着脸道:“自然看过,要不等会妹妹你验验?”
君童自知失言,脸色飞红,又狠狠啐了我一大口。
我想到一事,正容道:“你说这些都是什么人?”
君童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沉思道:“这些人貌似对宋人颇有敌意,而且对临安城了如指掌,我怀疑是金国的奸细或者刺客。”
君童哑然失笑,只是摇头。
我感觉男人的自尊心被伤害了,不服气的问她:“那你有何高见?”
君童只是笑,用手来摸我的头:“桀哥,你蠢萌的样子很可爱。”
我无奈摇头。
君童笑了一阵,也严肃起来,问道:“这些人为何把我们当作同伙?”
我慢慢回忆着,说道:“好像是误解了咱们整理头发的动作。”
君童点点头:“束发!这应该是他们集结的暗号。可你知道,金人的发型是只留颅后发,多扎发辫,金国虽不如后世清朝用法酷烈,但也是多次颁布了剃头令的,如果真是金国的探子,怎么可能以束发为号。”
我默然无语。
君童又说道:“你忘了在下瓦子那人扮演的是谁了吗?史载岳飞蒙冤入狱,朝堂乡野皆鸣不平之音;可一直到宋孝宗继位,才开始推进岳飞平反之路。你看刚才那官差肆无忌惮的丑态,自然是在彼之前了。综合考虑,我觉得现在这个时间节点非常非常靠近……”
我心头怦怦跳,颤声道:“你的意思难道、难道是说——”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再也说不出那几个字。
君童用手安抚我的手背,轻轻说道:“那个戏子被抓,这些人义愤形于颜色,几乎动手,我怀疑他们正是为某个人而来。”
我激动的浑身颤抖、满面通红,只觉得一团热火在我的胸口燃烧。君童吓得一直轻抚我的胸口。我按捺不住,站起来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嘴里喃喃道:“岳爷爷可是蕴之先生最为尊崇的民族英雄和爱国将领。老天把这个机会给我,我就一定要把握住。”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心里哪还有刚才的半点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