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将那布匹拆开,将一个又一个做的精致且干净的烧饼放回它们原本的位置。他看着它们,仿佛它们连成了一体,就和这个临时搭建起来的摊位,一样的无人问津。
…
从南门进来后,似乎失去了闲逛的兴致,随便找了家茶馆,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眼睛盯着窗外,看路过的风。
楼下熙熙攘攘,人群慢成一串文字,红的白的蓝的绿的,串在一起,彼此又没有什么联系。
等待像是五月的风,闷热的空气将时间拉的无比漫长,橙色光斑在窗板上移动,树叶的倒影,虫子扭曲着爬行。狗失了声在露台上奔跑,山谷里没有人的踪迹。
一切的一切都在沉默中消逝,而等待的人站在原地。
错开烈阳下的光,站在阴影里的阿宝时不时抬起头来望一眼楼上的姑娘。对面楼下有人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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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不合时宜的哼哼着,也不知是难受还是做梦梦到了什么,忙着为一位妇人打包起翻新的炊饼,做完这一单他其实就应该走了。
但他似乎不再着急,他想着,时间也许就在这里停留,一刻两刻三刻四刻…
盯着远处人流,顾湘君脸上渐渐变得麻木,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所有人死后都要进到坑里。这坑洞的摆放有什么规律或者说联系吗?
她记得,张保真来这儿的另一个原因是去追查什么神火教的线索,如果说昨晚张保真的不辞而别是因为察觉到这个组织的异常,那么顺藤摸瓜,只要她也跟着这条线查下去,那么大概率就有可能找出杀害张保真的那人。
如此想着,只觉打开一条线索大门的顾湘君心头郁闷一扫而空,随即她解开怀里的钱袋,从里头摸出几枚铜钱拍在桌上。
“伙计,结账!”
…
西南郊外,目送那位可人的小姐离去,县令脸上原先堆满悲伤和愤懑的表情也当即冷淡下来。
身边留着两撇瘦长胡须的师爷则酸溜溜的盯着那女子背影,继而他用只能县令和他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泰山府那边最快也得明早才能赶来,今晚要不先去族堂避避?”
县令摇了摇头,他目光随着那少女牵马的身影一同看向不远处西门口外忙活的众人,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安慰道“闹大了也好,反正雨也淋不到我们头上。”
随即,他又看向身后的坑洞,皱了皱眉头,一旁的师爷则猜到这位在想什么,当即示意身边的手下说“都抬回去,好生看管。”
笑话,天师府一位本家天师的尸身要是受辱,恐怕这一个小小的藏马镇上下还真不够赔人家的。
县令前脚刚走,那边一个个干活干的贼起劲的差爷们也不演了,一个二个把手里的家伙都丢一旁,往地上一坐聊天吹屁的三三两两都快活起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西门外,那处忙的热火朝天的祭台位置,一群人在祭台下添柴加火,那火越烧越大,很快燃起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火堆。
烟雾狰狞如狼奔虎啸,黑黄色的烟裹着巨浪将蓝白青天染成腊黄的颜色。
“什么毛病啊?火烧过头了吧。”
有人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继而那人张大了嘴巴,紧接着,在场不少官差都傻了眼。
大火之中,似有人影在摇晃,隐隐绰绰传来某种撕心裂肺的哀嚎。
人群忙碌着,一个两个青壮年往身上泼洒着油水,湿答答的头发粘在没有表情的脸上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就像是在梦游。
而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幕切切实实的发生了。
那些人与人群中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走向那燃烧着的火焰,然后走了进去。
除了远在西郊坡顶的这帮官差外,几乎毫无例外,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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