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死人脸,“果然晦气。”
原地站定的巫子桑,和姜时同样的想法。
这是常华阳恨不得挂在腰上的夫君,一人华服覆体,一人麻衣飘摇,这么站在一起有种少爷和洗脚婢的既视感
但是二人都生得极好,这种身份相差极大的感觉被减弱了几分。
姜时看着面无血色,周身鬼气大盛的男人,心中警惕。
吸收了足够多的鬼气,幽冥界“常驻民”张计崖终于睁眼,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刀刻般的下颌线斜对着几人,朝空中吐了口气。
长长的袖子拖曳在地上,也不管,扭头看向几人的眸子中尽是......随性的杀意。
赤裸裸的杀意,毫不掩饰。
巫子桑握紧手里的长剑,神色凝重。
男人踩着玄棺,一用力,那口就连合体期就打不破的棺材瞬间化成了灰黑色的腻粉,散在空中。
“修士?”
这是他清醒后说的第一句话,沙哑,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姜时几人按兵不动,等着他的下文。
张计崖看着他们嗤笑一声,身上的华服披散开,加之同样黝黑披散的头发,活像一个从忘川河中爬出来的厉鬼。
可他不是厉鬼,他是幽冥鬼界唯一一位割据称王,与幽冥界鬼帝并称为双王的男人——以凡人之体纵横幽冥的张计崖。
男人伸出手,将空气中的鬼气,血气吸收了个干净,薄薄的唇上被血气涂上了一抹艳色,张唇补充未说完的话语。
“死~”
姜时将手里的萧娴殊扔向远处,左手闻术,右手巫子桑,脚下一跃,人已经悬在了百里外的高空中,而原地早已变成了一个阴森恐怖的百米宽的大坑。
坑下是累累白骨,一条昏黄却又诡异清澈的河流横贯百米,绵延无垠。
河流看似从大坑底穿过,与深坑相交,却又能清楚地感知到,其实这二者隔了一个空间。
“岚生!”
常华阳到底是在意自己这个朋友的安危,几十年的交情,她不能眼看着岚生(张计崖)将人杀死。
她略有粗糙的手指死死按住他,不让他再有半分动作。
“她们伤了你,该死!”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眯,转头看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怒气越盛。
姜时立在空中心中思索对策。
看样子这一战难免,毕竟这常华阳好像并不能劝住他。
男人将常华阳揽在怀中,在尘烟四起中,漫不经心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在她脸红愣神之际,伸手......
鬼气化作巨掌向他拍来,铺天盖地的鬼气实在与灵气罩相抗衡,四处被掀起的废土黄沙模糊了视线。
“师妹,带闻术先走。”
巫子桑面色苍白,感觉很不好,就算有灵气护体,也不能完完全全抵挡住这漫天的鬼气。
但是她是当师姐的,又怎么能退缩,她要留下来给他二人争取生机。